逐云逐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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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声(中)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*纯属虚构请勿上升!!!


如果他在,我会在每个特殊的日子犹豫送他什么花

可现在,我已经快记不起他长什么样,脑中只剩下他的残影


Vegas路过一家花店,在店门口站了许久,或许是很久没有回来,与周围繁荣的环境格格不入,算算也有五六年的时间,他的气质变了很多,从前他眼底深藏的阴狠,被时间抹的干干净净,留下一副儒雅的身躯


滑开响了一阵的手机“哥,到了吗?”

“嗯”几天后是他弟弟结婚的日子,作为亲哥他必然是要到场的,能够见证他带大的孩子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,他也算放下心来,未来就会多一个人去爱弟弟


从花店老板娘手中接过一捧白玫瑰

老板娘调侃一句“您爱人一定很美”能够有一个那么帅的对象送花


Vegas的目光顿在干净纯洁的白玫瑰上笑笑,他没有说那个人的模样早已在他脑海中模糊,甚至连那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都想不起来,只知道那个撕裂的夜晚,是他和那人这辈子最后的一面,遗憾没在那时多抱抱他,留住他,哪怕是刹那一秒


可漫漫长的日夜,根本留不住那人的痕迹,离开这座城市后Vegas再也没有梦见过他

Vegas认为,他一定是在怨自己

怨自己怎么没有和他一起死……


墓碑上,Pete的笑容被雨水冲刷地模糊不堪,Vegas来来回回抚摸了好几次,眼角的泪水滚滚落下“对不起,Pete,是我没有留住你”

他常常想,如果他能早一点爱上Pete该多好,或许一切会因为他的爱而改变


冷风狠狠的拂过,把他脸上的泪水吹的冰凉,怀中白玫瑰的花瓣被卷进风里,带着愧疚和遗憾,飘向远方


Macao婚礼当天,整个家族热热闹闹的,新人挽着手进入会堂,交换了戒指,认定彼此为一生中最重要的人

这是每个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,Vegas真心替弟弟高兴


但他的婚礼,或许在他爱上Pete的时候,已经短暂的开始并结束了

他没有再爱过任何人,他想在未来他的生命逝去的那一天,他还能孑然一身的去见Pete


人呢,一但不为权谋,人生就平淡很多,当Vegas踏入家族大门,除了以前经常打交道的人,几乎没什么人认识他,一个人在角落坐着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,他让佣人把他的红酒换成白开水,一直坐到婚礼结束


深夜,他适应不了家族内的热闹,习惯早睡的,可房间离大厅太近,嘈杂的欢闹声吵得他心乱,特别现在他还是在曾经的家中,过眼熟悉环境,总勾起从前的点点滴滴,让他心静不下来


他早已接受自己变成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

虔诚,是赎从前为了功利种下的罪孽,或许是不少人因他而丧命,神惩罚他不能与爱的人厮守


主家也算有心,分家原本的房子还是给了Vegas留个念想

Vegas本就不奢求这些,把房子过继给Macao,因为他的弟弟Macao,更需要一个家


一个人在黑漆漆的院子里散步,周围一切都没有变化,和他离开时一样,唯一有变化的,也只有他了


坐在池塘边的椅子上,他呆呆的望着池中月亮的倒影,是那么的完美,就算是被池中的鱼打乱了池面,泛起微微波澜,等他平静后,还是完美


“先生,介意我在这里抽根烟吗?”


熟悉的声音,瞬间穿透他的心脏,把他拉进无尽的回忆当中“Vegas!不要!”

他没有回答,痴傻的看着男人摸着椅子边,慢慢坐下来


“不好意思,我看不见,确实不是很方便”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歉意,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可以坐的地方,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去会厅玩,他一个瞎子,面对那种环境反而会感到未知的恐慌


听着空气中有点急促的呼吸声,他判断身边的人还在,从口袋中掏出烟盒,右手握着“您要来一根吗?”

Vegas带着微颤的声音“谢谢……”从他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


怕他烫着自己,当他拿出打火机的时候“我帮你点”

男人轻笑一下“不用,我行的”他不是拒绝Vegas,在失明这些年他适应了自己生活,点烟这种小事情也从一次次失败中学会试探火源接近烟尾


咔嚓,火光撩过,柔软的烟雾不断的在空气中扩散

“嗷对了,我叫Pete,先生您是?”Pete判断他应该不是保镖,这个时候保镖应该不会那么悠闲“听您的声音很熟悉,您是Macao少爷家的亲戚吗?”


Vegas手指一紧,手中未点着的烟被捻地扭曲“我……不是……”他不想吓着Pete,何况他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,贸然的惊吓他担心这人会逃跑,会再一次消失在他眼前“叫我……V就好,我是负责给Macao少爷做新婚蛋糕的”


“原来是西点师傅啊!”Pete惊喜“我也很喜欢吃甜点”


Vegas的目光没有从他脸上移开半分,黑夜衬地更加虚空,“是吗?那我下次可以邀请你去我店里吃蛋糕”

“真的可以吗?不会太麻烦您吧”

“当然不会”拿出手机,顺理成章的加上了Pete的联系方式


兴许是很久没有和陌生人相处的那么融洽了,Pete真的特别想知道对方的长相,一定是一位十分温柔的先生,和他待在一起不由的觉得安心,周围陌生的环境伤害不了他


不知不觉他就和Vegas聊了起来,由于感知不了白天和黑夜,舒适的环境让他渐渐感觉困倦,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


Vegas保持着一个坐姿,在椅子上坐到天亮,他不敢合眼,他怕醒来后他身边的人会变成一阵烟雾散去,就再也抓不回来了


肩膀上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,当Pete的身体要倒的时候,他轻轻把人扶着躺在自己腿上

天空渐渐敞亮,他抚开Pete额前的碎发,清晰的看到这人脸蛋,突然眼眶一热,胸口抽痛着,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,

这是Pete

活生生的人,有温度的人

他瘦了很多,身体也不如从前强劲有力,指节苍白,宛如一只软绵绵的乖兔子,乖乖的睡在他腿上


这一刻,Vegsa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死了,如果是梦的话,就多停一会儿吧,他要更加努力的记住这人的脸,记住抚摸他时的感觉

“Pete!Pete!”

Pete好像听见Tankun在叫他,醒来时感觉到枕在别人腿上,立马起来“对不起!对不起V先生,我昨晚睡着了”

旁边的人并没有说话,一分钟后Pete再朝旁边摸去,人已经不在了,位置上还有余温


“Pete!你怎么在这里!我还以为你丢了呢,一整晚没看见你”Tankun不知道从什么方向跑过来

Pete摇摇头“我哪里也没去,Tankun少爷看见昨晚玩得开心吗?”

“别提了”Tankun昨晚被那群家伙灌了不少酒“Macao太能喝了,不愧是Ve……”突然噎住


“没事的Tankun少爷,我现在已经和他不可能了”没准Vegas早就把他忘的干干净净了,但Pete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“那他,回来了吗?”


Tankun皱眉“Macao说他回来了,不过马上要走了”

“Pete,你也要为你以后着想”Tankun大大咧咧的搂着Pete的肩膀“我们的Pete还是那么帅气亮眼,想找什么找不到,对吧”捏捏他下巴。

“嗯”也只有Pete自己清楚,长得再好有什么用,谁会愿意牺牲自己的后半生去照顾一个瞎子,况且,他现在已经没有去接受任何人的心境了。

安全屋内,属于Vegas的味道,早就消散的干干净净,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房子,他的后半辈子,也只能守着那个房子过。

————

当听到Vegas说要留下来不走了,Macao可开心了,他以为Vegas终于想通要回家族帮忙料理事务,没想到!Vegas说的要留下来,是在繁华的商业区盘下一间铺子,做甜品店。


谁能想到,当初一个拿枪杀人手都不带抖的狠人,居然转性了!

“哥你真会做甜品?”Macao惊讶的看着厨房中做甜品做得有模有样的人


“说不上特别会”之前Vegas在国外当老师的时候,闲暇之余会做做饭,做做甜品之类的来打发时间,原本做的也就一般,没有什么劲头

现在不一样了,Pete说他喜欢吃,Vegas就一门心思去研究、学习做甜品

还能为Pete做甜品,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是他这辈子做梦也想不到的


假如,他没有遇见Pete,他准备永远离开这片是非之地,再也不回来,那他们就真正的错过一辈子,而他的一辈子会将继续沉浸在失去爱人的情绪中,直至死亡


一个月后,Pete接到Vegas的电话,兴奋的让司机送他到指定的甜品店

刚进入店内,灵敏的鼻子就闻了浓香的蛋糕味,口水都快流出来了


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他,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“让你等了那么多天,真不好意思Pete先生”

Pete笑容灿烂“怎么会,V先生您没有忘记我,我真的很开心”其实Pete在家期待了好几天,因为看不见,他老是觉得这位V先生是自己想象出来的,或许是太无聊了,想有个人陪他说说话

而且,V先生身上有种特殊的感觉,他总觉得很熟悉,但又记不起来


在等甜点的时候,这位V先生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朵花,塞进Pete的手里

Pete抚摸着温润的花瓣,轻轻拿到鼻子上闻了闻,是熟悉的鸡蛋花,香气沁人心脾


他想起安全屋里的那几颗鸡蛋花树,每年开花时,会落下许多的鸡蛋花,有时候在树下打盹儿,醒来时身上到处都是鸡蛋花,他让佣人捡一些晒干来泡水喝,新鲜的还可以炸好,放在泡面里一起吃

幸好Vegas没在他身边,不然,又该念叨他了……

“Pete,Pete”

身边的人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“你在想什么呢?”


“没什么”Pete乖巧的摇摇头“V先生的声音很想我一位故人,我……挺想他的”

Vegas胸口一紧,一股酸涩的感觉“那你怎么不去见他呢?说不定,他也挺想你了”


Pete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,心中的答案可比这个问题要让人难受得多,尝了口蛋糕,一口甜腻甜到心坎儿里去了,这是他喜欢的香香软软的味道“这是你做的吗V先生,太好吃了”


“你喜欢就好”Vegas摸了摸他的脑袋

心中呐喊:这就是为你而做的啊,Pete


Pete没有拒绝他的亲昵,埋着头满足的吃起蛋糕,两人就这样一来二去慢慢的熟络起来,如今Tankun也有了喜欢的人,家族里的人忙里忙外的,他自知没有权利要求人陪他,有了新朋友,Pete也不会再那么无聊了,倒是给了他漫长且无望的生活,添了一份慰藉


有次从甜品店回去后,Pete想起自己的手机没拿

再次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,他摸着周围的东西进入甜品店后面的厨房


细微的抽泣声,吸引了他

他朝着声音的地方摸去,一不小心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


一股呛鼻的酒味袭来

地上蜷缩的人抬起头“Pete,你怎么在这里”

听声音Pete就知道这人是谁,蹲下身去触摸Vegas的脸,一股湿润感,看来是哭过“V为什么难过?”在他印象里V先生是个大男人,性情温柔且不浮躁的大男人,怎么会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助


Vegas看着他的脸,越发难受,脸颊埋在Pete的手上“我爱的人,他感觉不到我的存在”

“他……他是不是已经,不爱我了”眼泪大颗大颗滴落

“他是不是,不想要我了”

“呜……我不想他忘记我,我该怎么办啊Pete”他一直看着Pete,可在Pete眼里,已经看不到他的存在,看不到他Vegas的存在,他不是什么V先生,他是Vegas,狠狠被Pete牵动心脏的Vegas


他曾经一度以为,人没了才是这世界上最遗憾的事情,再做什么都无法挽回

原来遗忘才是,残忍的时间剥夺了属于他的那一份爱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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